一万元上十节课，还给学员一个演出机会
歌剧里的大角色一人两万元，小角色一人一万元
参加合唱的，得交钱，就叫众筹了
歌剧中交响乐团80人，大部分也要交钱
最近在北京出现了一家私营歌剧团——北京莱茵歌剧团。4月23日在世纪剧院，这家歌剧团刚刚举办了第一场公开的音乐会《五十九的咏叹——刘克清和他的朋友音乐会》。
刘克清，中国著名男中音歌唱家，也是北京莱茵歌剧团的创办人。上个世纪80年代他赴美留学，后来到瑞士、德国、意大利等国演出。2000年为上海国际艺术节制作景观歌剧《阿依达》，2003年把《阿依达》带到北京工人体育场，引发轰动。此前，曾在北京成立莱茵阳光艺术中心，培养了众多年轻歌唱演员，并把他们送出国演出或进入国内各个音乐学院。
做到极致，歌剧也就成了大众艺术
北青报：是什么原因使您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歌剧团？
刘克清：我本身就喜欢唱歌，喜欢到除了唱歌都不想其他了。1989年第一次到瑞士歌剧院工作的时候，曾在《纳布科》中演一个小角色。排练场是个可容纳两万人的体育馆，350人的合唱团，士兵500人，第一次见排歌剧这么大的动静。威尔第作品的音乐本身就特别饱满，加上军队千军万马的气势，特别震撼。当时我就在想：“哎呀，这是我所渴望的歌剧。歌剧不应该是小众，应该是一个大众艺术。”
可这么高雅的音乐怎么能成大众艺术呢？其实，歌剧里有交响乐，有美术，有芭蕾舞，甚至有高科技，本身就有大众基础。另外，一般的歌剧合唱也就80人、100人、120人，是最专业的，如果350个特别专业的人唱《纳布科》，喜欢唱歌的人就会被吸引过来。歌剧要是能把这些项都做到极致，就变成大众文化，不是小众文化了。
上海演出《阿依达》，赚了1200万
北青报：您制作了上海和北京两个地方的景观歌剧《阿依达》，这是怎么做成的？
刘克清：《阿依达》这个项目，我1989年就开始在脑子里琢磨。2000年，上海艺术节开幕式招投标，我中标了。当时我想演两场，可上海有关方面只同意演一场。我说：“你们可以按一场付费。”对方说：“那不行，两场就16万观众，上海怎么可能有16万观众欣赏歌剧？”我说：“那这样吧，我们就演一场，做两场的准备。”事先，我跟每个演员说明可能演两场，也可能演一场，但是给一场半的钱——也就是说，如果不演，钱也不收回；如果演，也不再追加钱。演员们说；“反正已经来了，你给一场半的钱已经可以了。”推广的时候，我把老虎、狮子、大象、飞艇等都放到广告上，还告诉大家这个剧有6000件服装，5700件道具。票价方面，借鉴国外VIP票价远远高于普通票的做法，最低票价50元，50、80、120、200、280、300，最高的到1200元。
领导就问，1200元是什么概念？我说用于邀请各国使节，如果太低不叫VIP构不成贵宾。结果，最先卖掉的，就是1200元的票，10天就卖了6000张VIP票。1200万的投资一下子就收回近800万。接着两万张300元的票，200元、120元的票各有万张。这样下来，第一场票务收入就有1600万，净赚400万。第一场卖到70%时，我就宣布没票了。整个上海都沸腾了，上海市委亲自出面，问能不能演第二场？第二场票价方面我们主动降了50%，卖了两个星期就卖光了，票务收入800万元。加上第一场盈利的400万元，净赚1200万元。投资1200万元，赚1200万元。
北青报：成立歌剧公司前景如何？
刘克清：《阿依达》之后我就想，中国的歌剧不能光演那些高精尖。那个时候我就想成立一个歌剧公司。世界有三大歌剧公司：荷兰、瑞士和维罗纳，我就想在中国成立第四个。为什么我觉得中国有戏呢？首先中国大城市特别多，150万人以上的城市才有资格演世界超大型景观歌剧，中国150万人的城市很多。考虑到条件尚不成熟，就先成立莱茵阳光艺术中心，进行歌剧培训。在过去的13年，我们培训了将近1500名歌手，并送到国外留学。当然，送他们出国是要收钱的。刚来北京时，我一分钱没带，跟我弟弟借了两万元人民币，现在我在北京已经有两处房子，都是搞音乐搞培训挣的钱。
把经济与艺术结合起来挣钱
北青报：北京莱茵歌剧团有什么艺术计划吗？
刘克清：要把景观歌剧和室内小型歌剧结合起来做，我过去培养的1000多名学生，大部分在国外找不着工作——第一欧洲经济不景气要不了那么多唱歌剧的人；第二想达到欧洲人的演唱水平确实也没那么容易。中国又不是没有市场，为什么不给他们机会？成立歌剧团，我找外国导演来给你们执导歌剧，陪你们把歌剧练出来。但是，你得交钱，大角色一人两万元，小角色一人一万元，没有嫌贵的。第一场音乐会我用了20个人唱歌，有15个人是每人给一万的，这就是15万，有5个人经济条件不好的给5000，我卖票买了12万，这已经是29万元了。但整个音乐会的开销是17万，我就有了12万元的盈利。再拿5万元排练，还有7万元盈余。古典音乐能赚7万就可以玩了，以前我做一场还赔十万八万的。
下一步我准备做歌剧《茶花女》，请几个国际大腕来唱。我曾经为湖南歌舞剧院做过一版《茶花女》，我们花四五万元把他们的服装布景道具借过来，租剧场10万元，这些独唱演员、合唱演员费用加起来差不多10万，几个主角出场费两三万。这样总共投资约为20多万。我现在还没找赞助，但是以后会慢慢像西方那样做广告。我们还准备做《红星照耀中国》，在体育馆做，总体开销差不多35万左右。按1200张票销售算，80元、100元、200元的票价，票务收入大约200万，扣除开销50万，盈利有150万。而且，这个项目题材好，描写红军长征，估计国家会支持。准备搞1000人的合唱，参加合唱的，得交钱，就叫众筹了。交了钱，我培训他们怎么唱专业合唱，怎么演红军战士。交响乐团80人，大部分也要交钱的。这就能基本支付从排练到演出的七八万块钱。
北青报：你很聪明，让大家帮你把歌剧完成，还赚了钱？
刘克清：不是我有多聪明，是我看到了国内这个挣钱的机会。我一点不反对挣钱， 不反对把经济与艺术结合起来挣钱。有些老师培训，一节课收两三千，什么也没学成。而在我这儿，一万元上十节课，还给你一个演出机会。他们特高兴。一点也不觉得贵。
北青报：成立私人歌剧团，国家有什么规定吗？
刘克清：我咨询有关部门，他们说要自己成立剧团，得先成立一个演出公司，得有经纪人证；搞演出，得办演出证。只要符合手续，私人就可以办歌剧演出。和国家院团一样，也都要经过文化部门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