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斯坦曾雇情报组织控制舆论 并派间谍非法调查女星

2017-11-08 08:02 凤凰网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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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维·韦恩斯坦(资料图)

凤凰网娱乐讯(编译/FANNIHUANG) 2016年秋天,哈维·韦恩斯坦开始对指控自己性骚扰女性的控诉采取压制措施。他选择的方式是聘请私家侦探来跟踪并收集这些尝试想要暴露其丑闻的女艺人或记者们。根据厚重的文档记载,韦恩斯坦聘请的私人保全公司名单中包括全世界最大的情报公司Kroll,以及前摩萨德及以色列情报局官员成立运营的国际组织Black Cube。

Black Cube的某位私家侦探曾通过虚假身份的形式约见女演员罗丝·麦高恩来从她身上获取信息。她曾扮演为女权主义宣扬者,在起码4次以上的见面过程中都通过录音来作为记录。

2017年5月,罗丝·麦高恩收到一封邮件,来自一个自称为戴安娜·菲利普的女人,声称自己服务于英国某财富管理组织,正在为一个工作上性别平等的活动做筹备工作。菲利普邀请麦高恩能否在后续的活动中出席演讲,并愿意提供6000美元的报酬。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她们频繁地在纽约和洛杉矶见面。“我当时觉得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麦高恩回忆道。这样的会面持续到了9月,在一次菲利普与麦高恩的会面中出现了另一个声称自己名为保罗的同事。后来麦高恩才得知原来此举的目的是希望通过交叉询问从她身上榨取更多的信息。

10月10日,在《纽约客》发表韦恩斯坦相关丑闻的专题文章后,麦高恩还收到了菲利普的邮件,内容是关怀她是否感觉还好,并鼓励她愿意站出来公然指控的勇气。

罗丝·麦高恩(资料图)

同样,《纽约报》某位名为华莱士的记者透露曾被邀约2次,对方声称自己叫安娜,是韦恩斯坦的受害人,想通过接触了解到记者以及媒体们手上掌握的信息都有哪些。

华莱士说,第一次与安娜有接触是在2016年的10月28日,当时他已经花了一个半月准备韦恩斯坦的文章。经过两次会面,华莱士越来越怀疑这个女人的动机,因为安娜似乎一直在套华莱士的话,内容大多包含华莱士的调查情况,以及华莱士采访的对象和内容,自己却并没有说到任何类似可提供帮助的经历。

实际上,这位戴安娜·菲利普,或者说叫安娜,是以色列国防部的一位前指挥官,为东欧组织服务后加入了Black Cube,这个信息得到了多方的确认,包括麦高恩看到照片后也惊呼出了“戴安娜”的名字。而安娜曾经提供给华莱士的电话号码,现在也已经停机。

Black Cube在7月签署的合同内容显示,这些调查的目的都是要预先阻止任何有可能危害到韦恩斯坦的性骚扰或性侵犯控诉得以曝光,这个合同在《纽约时报》及《纽约客》上被曝光。

在过去一年里,韦恩斯坦都保持着让保全公司收集信息,约谈不同对象,以及了解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个人的背景调查,包括私生活及性生活等等。韦恩斯坦本人负责监控所有调查的进展,并安排公司的前同事或此前的合作伙伴参与到调查中,来增加对话的严肃性和恐吓性质。这些人里包括曾经合作过的艺人,以及米拉麦克斯时期的同事。

但Black Cube公司目前拒绝在与韦恩斯坦的合作事宜上做出任何回应。其声明表示,“Black Cube严格遵守不与第三方讨论客户信息的政策,以及不向外界确认或否认任何公司合作对象的事宜。”

与Black Cube的合作由韦恩斯坦的律师大卫·博伊斯的事务所经手处理。2016年10月28日,从博伊斯的律师所转出了一笔金额为10万美金的费用到Black Cube的账户上,事后得知是总额为60万美金服务费的首付。服务的条款声明该调查的主要目的是“提供能够让客户(韦恩斯坦)阻止所有负面媒体曝光的情报”,以及“截取所有目前正在被准备或被收集的有可能影响到客户形象的文章、信息、书籍等”。文字里所指的文章,就是在10月5日《时代》杂志发布的有关韦恩斯坦的丑闻;而书则指的是演员麦高恩的自传《勇敢》,原本计划在1月出版。

文档记载最终韦恩斯坦聘请的保全公司一共向他提供了超过几百页的文字材料,以及有关这本书的详细信息。这些都是通过那位女情报官员与麦高恩会面时的录音整理得来。

关于为韦恩斯坦处理这样的事务,博伊斯这位好莱坞知名的大律师起初不愿接受任何《纽约客》的访问,声称“担心对已经发生的事情造成更多的误会”。在后来的采访中,博伊斯公开承认自己的公司介入这样一个调查是一个错误。与此同时他强调了自己从刚开始的时候提供给韦恩斯坦的建议就是“这样的故事是不可能被要挟或者影响的,唯一有可能阻止《时代》发布这样的文章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相信并没有任何人被强奸过。”即便如此,他也表示,通过给记者们施压的方式是不合适的。

对于与韦恩斯坦的合作,博伊斯认为不应该对自己的客户有任何怨言,但他的确表露出了一丝后悔之情。在面对《纽约客》记者访问时,博伊斯说,“其实在2015年我就知道我应该为此做好准备,以及采取些措施。因此我有我的责任。我也相信如果有人早采取了措施,对韦恩斯坦先生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这份7月签订的合同中还包含了“激励”部分的条款,即如果Black Cube成功满足要求,将受到额外的30万美元作为奖励。合同中也提及了Black Cube可能会采取的工作策略,保证提供一个高度职业化及具备经验的团队在美国及其他国家进行情报收集工作。这个团队包括项目经理,信息分析师,语言分析师,社交媒体运营师及公关分析师。除此之外,Black Cube还同意聘请一位专门负责调查的记者,在连续4个月里完成每个月至少10次的访谈来收集足够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大多目的为要挟受访者,如果他们要公开有关韦恩斯坦的信息的话。

2016年6月,韦恩斯坦曾与美国媒体公司首席内容负责人迪兰·霍华德邮件沟通,而内容则是霍华德向韦恩斯坦提供了他手下一位记者提供的素材,意在帮助韦恩斯坦对付麦高恩有关“强奸”的指控。在一封邮件里,霍华德发给韦恩斯坦一系列名单,并表示“我们应该针对每一位来进行讨论”。在那之后的邮件中,霍华德时常告诉韦恩斯坦“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消息”,而韦恩斯坦也会回复“太好了,特别是没有任何我的指纹可以被找到”这样的对话。霍华德甚至向韦恩斯坦再三保证,“整个对话都是录好音了的”,并在随后的邮件中以附件的形式发送了语音文件。

讽刺的是,韦恩斯坦的代表发言人萨莉·霍夫迈斯特曾在事发后的公开声明中表示,“绝对没有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是遭受监控的或被压制的。”针对韦恩斯坦和霍华德之间的合作关系,萨莉表示“他是韦恩斯坦公司与美国媒体公司长期商业合作的对接人。今年的早些时候,韦恩斯坦先生向霍华德先生提供了一些新闻线索,霍华德先生也进行了一些搜集,但最终并没有进行报道。”

韦恩斯坦与Kroll的合作关系,则更加久远。在2015年一位意大利模特安博拉·巴蒂兰娜·古铁雷斯指控韦恩斯坦性侵犯之后,她与韦恩斯坦私下达成和解,并同意将其所有通讯设备交给Kroll,以便Kroll清除所有信息或证据。但其中一段录音在纽约警察突击行动时留下,上个月通过《纽约客》公之于众。

而在近期越来越多新闻浮出水面之后,Kroll发挥了更核心的作用。邮件记录显示Kroll在美国办事处的调查及纠纷处理负责人丹·卡尔森曾多次通过韦恩斯坦的个人邮箱向他透露有可能出面指控他的女性。

在2016年10月,麦高恩公开指控韦恩斯坦骚扰后的一封邮件中,卡尔森向韦恩斯坦发送了11张麦高恩和韦恩斯坦在不同场合的合影。3小时之后,韦恩斯坦将这封邮件转发给了博伊斯及韦恩斯坦的刑事辩护律师布莱尔·贝克,让他们“也看看别的”。第二天的早上,贝克恢复了这封邮件,并指出其中有一张麦高恩面色和悦地与韦恩斯坦交谈的照片为“重要证据”。贝克针对此事回应道,“所有刑事辩护律师肯定都会调查未经证实的指控是否可信,包括为什么在指控之后所谓的受害者还要和韦恩斯坦先生进行合影”。

所有韦恩斯坦聘请的保全公司都在做同一件事情:压榨出所有记者的信息及信息来源,以及了解他们的背景。《纽约报》的华莱士在得到“安娜”电话后开始起疑,因为同时韦恩斯坦也约他要求见面;《纽约报》的主编亚当·莫斯也接到过类似电话,但拒绝了会面。

华莱士接到安娜电话前数周,丹·卡尔森曾发邮件给韦恩斯坦说明有关华莱士和莫斯的背景信息。“亚当·莫斯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负面信息,”卡尔森在其中一封邮件中写道。同样的沟通内容在华莱士身上也发生过,Kroll曾发给韦恩斯坦一系列华莱士曾经报道过的批判性文章,以及有关2008年他出版的一本书在英国被控诉诽谤的报导。

本文作者罗南·法罗

实际上,在2017年1月,华莱士、莫斯和其他《纽约报》的记者已经决定不对韦恩斯坦的故事进行报导。华莱士收集了一系列女性控诉的采访,但由于缺乏受害者直接出面控诉的素材,华莱士决定以记者职业角度出发考虑不进行发布。即便如此,“这也是我经办过的最复杂的案子”。

在长达一年多尝试隐藏这些丑闻的“努力”后,仍旧是纸包不住火,韦恩斯坦的丑闻被公之于众。即便如此,一些当初被定为“追踪目标”的女性承认韦恩斯坦聘请的保全所做的一切的确让她们更加不敢出面发声。

最终还是选择了公开指控的安娜贝拉·莎拉说,“因为我知道激怒他的后果是什么。”

麦高恩则控诉保全公司及律师事务所助长了韦恩斯坦的行为,并表示当自己被监控的时候已经到达了濒临癫狂的敏感程度。她说:“过去这一年我无法相信任何人。所有人都在骗我。我就像住在一个四周都是哈哈镜的房子里一样。”

所幸,正义还是战胜了邪恶。

(编译自《纽约客》,原作者罗南·法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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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人:吴骝驿 PK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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